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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未来没有你 其实也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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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跳舞吗

*54 乐队椰x女团宥

*8K

*本质就是两小孩轰轰烈烈的青春故事

————

 

  你要跳舞吗?

   

  崔叡娜这么问安宥真。

   

  一路按部就班、好好学习成长的小班长在初中一年级第一次觉得迷茫,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进入中二病的年纪,小孩终于摆脱了不切实际的儿童时期的“总统梦”,身心终于开始与年龄并齐的孩子初尝试着思考未来。安宥真摘下了眼镜,用眼镜布擦去上面的灰尘,尝试了拍摄隐形眼镜的广告。

   

  隐形眼镜虽然方便,但总不会长期带,结束了拍摄广告的小孩又戴回眼镜,乖乖上学。

   

  也不是没想过去尝试社团活动,去尝试一些能放肆让自己身体动起来的活动,但终归是孩子,总还有些犹豫,于是在入学的社团活动日里攥紧了背包的背带,带着探究的目光向前慢慢挪动脚步,不时还会被熙攘的人群挤开,又看着台阶上跳舞的学姐,入了迷。安宥真就对着这么在这一张空白的入社申请表,藏在课本内页里直勾勾地盯到了放学,还差点被老师抓到走神。

   

  老旧的唱片店关门在即,与唱片二字应当是无缘的最近的人安宥真放学后漫无目的散步,对老式黑胶唱片的印象除了在音乐课上学到是介质载体,还有在家里的书房见到过一台唱片机,只不过落了一层薄灰,以上大概就是安宥真最后在唱片店门口站定的理由。老板看见她便笑着问要不要进来看看,喜欢的话挑一张免费送。店面虽然老旧,但每一张唱片除了包装年代该有的泛黄就无其他大损伤,甚至还有塑封也没拆的包装,不难看出老板对这些唱片的爱护和保养。安宥真漫步在这老旧的时光里,去体验着过去的时代。

   

  “嘿!你对这有兴趣吗?”角落里冒出了个似与她年纪相仿,穿着黑白长袖、黑色练习裤、手里还拿着掸子的女生。

   

  “啊……只是看看。”

   

  安宥真手从书包肩带上拿下来,慌张的向着书架后冒出来的女生解释,当然也没忘了多打量这闯入者几眼。当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看起来很年轻嘛……崔叡娜摸着下巴想着,也很漂亮,个子比她高,也很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崔叡娜百思不得其解,总之是见过的。因此,崔叡娜瞪安宥真瞪的更用力了些。

      

  安宥真往后退一步,崔叡娜进一步,安宥真退两步,崔叡娜进两步。

     

  啊,是一起拍广告的孩子,还是学校里的后辈。

  崔叡娜恍然大悟。

     

  约定好一起进行广告舞蹈阶段拍摄的朋友在拍摄的前一天崴了脚,别无他法从舞社里拜托了好友崔叡娜一天之内突击过来做顶替。幸而只是镜头里的群演,舞蹈也简单,崔叡娜也完美的展现了舞姿,只是这人拍完镜头就溜之大吉,只因为早约好了要去姜光北家里玩逃生,而那时候一起拍广告的孩子就是安宥真。至于怎么知道是后辈这事,也是崔叡娜在社团参观日时看到了练习室里明显高出大部分女生一截,身形修长的安宥真,少年人的身高就像抽条的柳枝疯了似的往上长,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崔叡娜在收表的时候还想过为什么这孩子没有来报名。

    

   明明厚重的眼镜下的小眼神全是对动起来的期待。

    

  “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了?”崔叡娜嘟囔着,灵动的小眼神瞅着对面还在发愣的安宥真,手里的掸子戳在了安宥真的肩膀上。

    

  安宥真还在为什么在唱片店的店员会知道她拍过广告的事情里震惊,旁边的崔叡娜就已经开始揽过她拍了拍她的肩,

      

  “诶,摘下眼镜吧?答应的话,作为交换,这个送给你。”崔叡娜一手拦着不知所措的大型犬,一手利索的在唱片碟里翻找,然后递给她,“你眼镜多少度?这个喜欢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叡娜是路边冒出来推销老花眼镜的销售员,但知道的安宥真只能支支吾吾的答了一千度然后接下那张颇有分量的唱片碟。

     

  The Game——Queen

    

  不明所以的接下颇有分量的包装,安宥真小心翼翼用两手捧着,生怕掉到地上打碎。唱片店老板同意着崔叡娜的好眼光,还问了句小姑娘要不要再多来几张?多一个人对这的爱好也是好,哪怕是些微的兴趣也该去尝试做做看,错过了时机就不会再来。

     

  自然该摇头拒绝,但安宥真还是被自来熟的店员和老板塞了好几张在书包里,塞满的包却不像往日回家那般沉重,甚至脚步还多了几分轻快。在水泥地上,想起今天的事情,安宥真的脚步不自觉的轻快舞动起来,跃步着向家里跑回去,甚至连对赶快写完作业这件事都有了几分的期待。

     

  “Try try try baby…”

 

  安宥真难得的在下课后安分的坐在位置上,嘴里哼唱着昨天在黑胶唱片里听到的歌曲,脑海里全是鼓点,脚步在地板上也不自觉的滑动着。按时交上的数学作业便是一种庆幸,老师能够按时下课更是一种幸运,安宥真觉得早上的星座预测还挺准,还不知道下一个好运会是什么,她决定再去一次唱片店。

 

  运货的大卡车刚开走。至少安宥真觉得她在看到店门口玻璃门上贴的那张关门告示的白纸之前还是很幸运的。

  

  在努力贴着胶带把关门告示贴到门上的人听到脚步声就开口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唱片店就关门了。”

     

  安宥真没说话,店员仍是昨天那个咋咋呼呼的姐姐,今天穿了和她一样的校服,看起来应当是放学就过来帮忙店里做最后的清理,墙边还放着块滑板。

    

  只能回家了。

     

  初中生垂头丧气的站在路边拦着的士,不想再消磨时间在走回家的路上了。

     

  崔叡娜反锁上钥匙孔,心满意足看着贴好的关门和转租告示,拍了拍手边的灰,抓起了滑板准备以光速飞往滑板公园,只是转头一瞬间就看到了昨天眼熟的初中生垂头丧气的正准备上出租车。

  

  想起了口袋里揣的东西的崔叡娜一拍脑袋,在安宥真开门坐进出租车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安宥真放下书包一转头就看到崔叡娜跟着坐进来倒是差点以为是歹徒,就差下一秒跟崔叡娜车内搏斗了。

 

  在鸭子血泪洒满TAXI这样的悲剧发生以前,崔叡娜手忙脚乱地递给安宥真装着隐形眼镜的小盒子,把空白的入社申请表凑到安宥真眼前。

 

  “安宥真,你要跳舞吗?”

 

  崔叡娜狼狈的抱着滑板挤在安宥真右边的车座,看着安宥真摘下了那从不离身的眼镜,然后笑出来,就像获得比赛胜利那般去的跟她击掌,“明天下午4点半社团活动,不见不散。”

 

  于是安宥真就看着崔叡娜在抵达公园的路口叫了司机停车,开门后就右脚在水泥地蹬两下,快活的游进了滑板公园。

 

  书包丢在房间的角落里,长身的大型犬仰倒进床里,对着两手举着的入社申请表发呆,然后长嗷一声把表单糊到了自己的脸上。表单下藏着的是少年人勾起的嘴角,该做选择时就要速战速决,安宥真一个翻身就从笔筒里抽出了水性笔,刷刷的在姓名栏写下自己的大名,拆开包装盒小心翼翼的把隐形眼镜带上。

 

  不得悔改!

  安宥真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的社团活动安宥真握着那张名字写的霸气又歪歪扭扭的报名表站在玻璃门外,仗着个高一个劲往里头看,最后在把报名表揉成废纸之前推开门进来。这一切和广告里有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咯——咯咯。”

 

  不安分的公鸡哀鸣把安宥真吓得一个激灵直往后退,崔叡娜如幽灵般的出现在安宥真的背后,手里握着黄色的尖叫鸡,按的倒是很快活,机灵的小眼神里全是笑出来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嘿,你来了啊。”

 

  “那是当然,我可不会失约。”安宥真低头看着把尖叫鸡戳在她肩膀上的学姐,语气坚决,洋溢着成长期少年特有的自信。

 

  欢迎安宥真的放学后第一天,崔叡娜和社团成员理所当然地拽着安宥真去了KTV,两个人合唱了爱情的电池时几乎要将KTV的天花板掀翻这件事就另当别论。

 

  再后来,安宥真和崔叡娜就开始形影不离,总归一个中学的初中部高中部都在一起,一块玩确实也方便。只是高三的崔叡娜相对来说比较忙碌,但排练的时候也从来都没落下。崔叡娜开始拽着安宥真一起去玩滑板,偶尔姜光北也会加入进来,还会半夜的时候三个人一块玩switch。镜子前的安宥真练习着刚学的动作,桌膛下练习着舞步的长腿和静止不动的上半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崔叡娜带着安宥真把广告里的画面都复刻了一遍,欢跳着跑过绿灯时的人行道,倒是没敢在交通玩偶上帮人洗头,反而崔叡娜把安宥真当成了玩偶的脑袋,奶油面包手撩起了安宥真的短毛,很有专业美容店洗发的TONY的风范。

 

  “欸,宥真啊,来拍MV吧?”

 

  安宥真吃着光北丢给她两的香肠面包,噎着拍了拍胸口,满脸疑惑的扫视了练习室的四周,“这要怎么做?”

 

  崔叡娜身先士卒的爬上了飘窗向安宥真示范了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拍出大片既视感MV,然后两个人一个站在飘窗上一个站在地下完成了拍摄,发送到kakaotalk群聊里收获了好友的一致的好评和一连串的哈哈哈。

 

  嗯嗯,崔虚势真的不能再满意了。

 

  舞台灯光亮起的时间实在是短暂的,但安宥真觉得能和崔叡娜一起站在舞台上这件事,真的是再快乐不过了。

 

 

 

 

  崔叡娜毕业了,可怜的安宥真还要继续在漫长的中学生生活里慢慢熬。上了大学的崔叡娜爱好更加广泛,连着多参加了几个社团,最出彩的除了仍在舞蹈部,更要细数她在学校乐队里担任吉他手和主唱这件事。明明在学校是安静的人,却在舞台上绽放了最强的存在感。

 

  迎接新年的烟花在空中爆炸,安宥真站在草地上跟着前方的重低音轰鸣,看着崔叡娜拽着麦在台上蹦蹦跳跳。在迎接十秒倒数前,崔叡娜收拾好了包坐到安宥真旁边,心满意足的伸懒腰后倒下去。

 

  成年了的人当然可以喝酒了,但安宥真还有好多年才能喝酒。崔叡娜拿着啤酒罐子和安宥真的可乐碰杯,铝制的罐头在夜空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大喝一口的崔虚势倒是还不能接受啤酒的气泡和隐约的苦涩感,安宥真看着大笑一串收获了虚势的几个狠狠瞪眼后乖乖闭上了嘴嘬可乐。

 

    然后可乐罐在下一秒被气鼓鼓的崔叡娜抢走,恶狠狠的大灌几口,“总有一天我也会喝酒的,但你肯定还早着呢。”

 

  “姐姐,我也会长大的。”

 

  “那我也会长大啊。”喝着抢来的可乐的小霸王打了个长长的气嗝,“这嗝好长,看到没,我好厉害。”

 

  安宥真低头看着她笑了出来,揉了揉她已经炸毛的脑袋,收获了崔叡娜不好意思的闪躲和嘟嘟囔囔的抱怨。

  

  “干嘛啊。”

 

  “没有,就是觉得姐姐很可爱。”

 

  “好啦,知道了,看烟火,别瞎看我。”崔叡娜拍了下安宥真,手指向被烟花炸开的璀璨夜幕。

 

  两个人在新年的礼花里听着倒数的钟声,听着人群的欢呼声,一起在霓虹灯五彩缤纷的装饰下牵着对方的手跳起来,呼出的白雾飘散在空中,少年人的面庞通红。

 

  安宥真黑亮的眼眸里全闪烁着空中的火花,各色的风景都在她眼里绽开,勾起笑容的少年人露出兔牙。崔叡娜抱着吉他袋,感觉自己问她要不要跳舞、把隐形眼镜塞给她果真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几秒光景,就是新的一年。

 

  “叡娜姐姐,新年快乐。”

 

  崔叡娜举起可乐罐,和被抢走可乐的小皮孩抬手在空中碰了个寂寞,笑着说,“新年快乐。”

 

 

  新年大半夜吹风熬夜以后,不出意料的崔叡娜发烧了,嗓子发炎的连个呱都不敢从嘴里蹦出来,蹦出来就是好一阵咳生咳死。常年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来势汹汹。

  

  崔叡娜贴着退烧贴,带着针织帽、口罩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心里默默流下眼泪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穿一点,白白浪费假期在这里生病,连玩游戏的力气都没有,崔叡娜偷偷翻了个白眼给坐在旁边地板上打游戏的宥真同学。

 

  安宥真接收到了鸭子发射来的鄙夷信号,放下手柄站起来去给崔叡娜裹被角,“还得瑟,把被子盖好了再得瑟,哪里有人跨年像你穿的这么薄?”

 

  “乐队演出的时候太热了就脱了外套……”崔叡娜哼哼唧唧随后发现自己根本没理由理直气壮,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细的像小蚊子,然后又咳了起来。

 

  安宥真摇头叹气,又倒水来给床上嘟嘟囔囔的崔叡娜喝,准备着穿上羽绒服外套再下去一趟给崔叡娜买药。

 

  “……能再要个冰淇淋吗?”崔叡娜弱弱的从被角里冒了个头。

 

  “你觉得呢?”安宥真偏头看她。

 

  所以安宥真还是多拎了个冰淇淋回来,只不过先放进了冰箱,命令警告着崔叡娜等体温降下去以后才可以吃,不过看崔叡娜这样多半也是没力气爬起来偷吃了,安宥真想着安心的点了点头。

 

  安宥真看着不如往常那般精力充沛的崔叡娜,觉得安静了的学姐又不太一样,只露出的那双小眼还在灵动的提溜转,使得安宥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安宥真决定先暂时无视崔叡娜,免得马上就又接着被闹出什么事。于是大型犬就开始围着公寓打转,看上了来的时候过于匆忙而没注意到的角落的留声机。

 

  “能听歌吗?”

 

  “听吧。”毕竟躺在床上当个僵尸确实也是太无聊了。  

 

  抽出来的包装是最近的流行音乐,安宥真看也没看就放上去了。

 

  “宥真啊。”

 

  “干嘛。”安宥真打开刚买的可乐易拉罐,咕咚咕咚的就往喉咙里头灌。

 

  “冰淇淋,没有买成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吧。”眼睛似在散发幽绿的光芒瞪着安宥真,崔叡娜像是一匹从深山老林里冒出来的野狼。

 

  “……”

 

 

 

 

  夏天的时候,崔叡娜拉着乐队、舞社的一帮子好朋友一起去了海边烧烤,当然也把安宥真给拉上了。一帮人在几乎要将人晒脱皮的阳光下乐此不疲的玩着沙滩排球,崔叡娜还拉着安宥真去开了沙滩的卡丁车,只是安宥真就差扒拉着租车的告示牌不撒手了。

 

  “去不去,只是沙滩卡丁车欸,又不会开成游乐园的碰碰车,更何况我可是驾照的已拥有者。”崔叡娜盯着害怕的躲在柱子后边的大型犬,眼睛滴溜着转了两下,“我们宥真也会这样害怕的吗?”

 

  “不就是个卡丁车吗,谁还不敢了。”激将法果然有用,安宥真撸起袖子就跳到了车上。

 

  “喂!宥真啊是我开不是你开!”

 

  崔叡娜咋咋呼呼的追上去,挤开了安宥真。

 

  两人这天算是玩了个痛快,衣服口袋缝里全是沙砾,崔叡娜没忘报复安宥真买了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给她,把安宥真掩埋在了沙堆中,只留了个头,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她旁边吃起了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姐姐,给我一口。”

 

  “总在吃的时候过来,自己去买来吃。”崔叡娜专心的挖着手里的冰淇淋,“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这样……”鸭子如是碎碎念着。

 

  “不吃了。”大型犬生气了,委屈巴巴的小朋友眼眶都红了。

 

  “好啦,快吃了啦,大家都在看,我们要和好。”

 

  慌张的崔叡娜又拍拍安宥真,挖了一口冰淇淋就喂上去。安宥真张嘴吃下,还跟海豹似的拍了拍手,然后在崔叡娜转头之前秒速变脸。此时旁边围观了全过程的吃瓜群众姜惠元女士,记起了某虚势好像在和金采源撒娇的时候也是光速变脸。

 

  怎么这两个人都是双重人格。姜惠元在心里如此感叹着。

 

 

  “姐姐,你大学毕业了以后要做什么?”

 

  玩的尽兴的两个人坐在半小时一班的海上观光游艇的船舱里,站在甲板上撑着栏杆向外看着傍晚的港湾,看着远方的太阳落进海平面,咸腥的海风味沾染在少年人的外套里。

 

  “乐队吧?现在酒吧有时候也会要我们去固定演出,总之还是呆在舞台上,除此之外,也没想过做别的了。”

 

  “怎么,现役高中生要开始考虑未来了?”

 

  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的人笑起来,露出酒窝,“姐姐,我在为舞台准备了。”

 

  崔叡娜撩起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向旁边的安宥真,小半年没见,个头好像又往上窜了窜。接收了意外信息的人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释然。

 

  “你又长高了。”素来爱玩的人难得正经,两个人都是伴随着对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见过了对方在练习室里的汗水,也听过无人楼顶上的放歌。

 

  “我说了吧,我会长大的。”安宥真低下头,夕阳在折射她的泪光。

 

  “成长的很漂亮。”崔叡娜抱过掉下眼泪的人,轻轻拍着她的背,恭喜她。

 

 

 

 

  大学毕业后的崔叡娜神龙不见首尾,酒吧驻唱一段时间后崔叡娜和乐队成员提心吊胆的第一次发了歌,却意料之外的得到了业界的关注。安宥真也在为出道手忙脚乱,最后一次收到消息是崔叡娜给安宥真发来了釜山音乐节的电子凭票,还有一句来看吧。

 

  安宥真决定趁着出道前最后的假期去看这一场表演。

 

  台上的人的表演如学生时代一般,精彩且不失魄力。安宥真在里面跟着人潮一起蹦跳,看着握着麦克风的人从舞台这一头到那一头,聚光灯照耀在她身上,炽热而鲜活。安有真的年少时代就跟着舞台上的人跑了太久,也一起跳了太久。

 

  灯光太晃眼,重低音轰炸着耳朵,安宥真眯起了眼睛,心还是跟着舞台上的人一块跑了起来。

 

  表演结束后崔叡娜带着安宥真一块去吃了宵夜,只留拉面刺溜声在餐桌上。

 

  “姐姐有想过谈恋爱吗?”安宥真刺溜着面条,从崔叡娜碗里夹了一筷子试味道。

 

  “——咳!干嘛问我。”拿着筷子用不利索的人干脆放弃了筷子,毫不犹豫抓过了安宥真手里的勺子,改用着勺子锲而不舍的刮着锅往嘴里一口一口的送。

 

  “我还太小,所以问姐姐啊。”安宥真笑嘻嘻的。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说你自己小。恋爱吗……最近是有一个在釜山音乐节认识的制作人。”崔叡娜含着勺子认真的在思考,“我是有点心动啦……小孩子这么八卦。”

 

  被瞥了的安宥真吐了吐舌,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埋头吃面。

 

 

 

 

  安宥真出道了,至少老天和市场都欣赏了她的努力,刚出道的女团风头正盛,成了大势团。崔叡娜还和乐队成员一起发了INS为安宥真做宣传,注意到这点的节目制作组在采访环节还特意问了安宥真怎么和崔叡娜认识的,虽然两个人在同一所高中,但毕竟年级都差了一大截,更不说乐队和女团之间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安宥真这么想着,年少时的遇见,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形式。

 

  “应该说是偶然里的必然吧?”她这么回答。

 


  小半年过去,又到了跨年的日子。颁奖典礼就放在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宥真在的团体出乎意料的获得了新人奖。崔叡娜坐在台下看着站在台上的人,发自内心的喜悦,为她鼓掌,也不在乎引来旁边的人的侧目。坐在崔叡娜身边的曺柔理看着兴奋的不同往常的人,握紧她的手,笑着问她,“姐姐很高兴啊。”

 

  “对啊,没有什么会比这样更好了吧。”崔叡娜抓了抓脸,看着舞台上紧张发言的安宥真笑了出来。

 

  两人自中学分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安宥真在台下看着她,跟着她一块咋呼。这么零零碎碎的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到崔叡娜能好好坐下来看她的舞台了。时间花了太久了,久到崔叡娜也长大,安宥真也长大了。一句你要跳舞吗就把两人带到了一起,在年少时的轨迹短暂重合后又再度分开,走向各自的道路。

 

  在几年前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午里,崔叡娜拉着安宥真一起跳舞,一起对着练习室的镜子里摆pose拍那古灵精怪的mv,一起累了就倒在地板上对着天花板刺眼的吊灯气喘吁吁。

 

  在学业重担下还是没有多少人会有那样放肆恣意的日子,想做什么会只因为一句话就满腔热血的去做,看到耀眼的光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追逐。崔叡娜是安宥真懵懂未开时遇见的第一束光、第一个音符,引燃到她的世界尽头。安宥真总觉得或许没有崔叡娜,她还会是那个不知作何选择、在人群里被推攘紧紧攥着书包肩带的小女孩。

 

  但崔叡娜告诉她,她们都只是对方生命中的引燃剂。

 

  浴火重生还是化为灰烬,是刻在她自己心里的。记忆里的崔叡娜这么说着,尖叫鸡就顶在她的额头上,安宥真在回忆外看着回忆里的人抓住那只尖叫鸡,想起那只惨叫鸡划破练习室的时间。

 

  颁奖典礼结束了,和安宥真约着吃完宵夜后,崔叡娜准备开车等着送曺柔理回去,在地下车库里她看见了安宥真正在准备上车。

 

  “——喂,宥真啊。”

 

  “干嘛?”安宥真其实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谁在喊她,但她还是从车门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在另一排隔了老远车位的崔叡娜。

 

  “我谈恋爱了——和釜山的小仓鼠!”崔叡娜做喇叭似的大喊。

 

  安宥真哭笑不得,这人净仗着地下车库没人了就什么八卦料都往外喊。

 

  “知道了——”于是她也扯着个嗓子喊了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隔了个山头。

 

  等到曺柔理坐进了车里,崔叡娜也上车发动了引擎,低头一看手机屏幕时日历上的日期已经变了。尽管这么做有点丢脸,但崔叡娜还是决定再喊一嗓子,

 

  “新年快乐啊。”

 

  “姐姐也是新年快乐。”

 

  崔叡娜听得很清楚,快乐的哼着小曲回家了。

 

 

 

  安宥真坐在车里,放空着自己看着昏黄的车灯,她现在说不出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听到恋爱的消息其实也没有惊讶,安宥真也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或许是对这样磕磕绊绊那么多年的情感的不舍吧,不掺杂其他情感轰轰烈烈的少年时代也会结束,两个人不会走向陌路、更不会渐行渐远,只是知道对方身边会多了一个与你不同的人的陪伴。

  

  不如你亲密,又比你亲密。

   

  一切起于年少,却又不会止于年少,她和崔叡娜都会向前走,崔叡娜会长大,她也一样。

 

  时光里直至被人遗忘之前没有人会停止不前,安宥真和崔叡娜只是在那鸡飞狗跳的岁月里亦友非友,亦爱非爱。

 

  但如果要问喜欢,那确实是不可不承认的,但究竟是对光的追逐,还是对别样的自己的向往,长大了的安宥真没有正解,就像那个采访一样,安宥真只能说这是偶然里的必然。

 

  崔叡娜不知道吗?她知道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无论如何,答题时间都已经在过去岁月里被掩盖,安宥真拿起碳酸饮料,喝了好几口,然后被甜到发腻。

 

  果然没气的可乐一点都不好喝。

 

  安宥真又想起了一起跨年那天崔虚势打的嗝,扑哧地一声笑出来,然后把可乐举向空中那盏昏黄地车灯和空气碰杯。

 

  嗯,姐姐啊,新年快乐。

 


  第二年夏天的拼盘演唱会,公司之间的合作使得崔叡娜和安宥真再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同台。安宥真站在场地设施下往上望,无论过了多少年,崔叡娜永远都会在舞台上散发最耀眼的光。不管时光过去多久,安宥真都会想起那个抱着滑板狼狈挤在车里,把隐形眼镜和空白的入社申请表一股脑塞到她面前,问她“你要跳舞吗?”的崔叡娜。

 

  就像现在一样。

 

  舞台上的人走到备场的阶梯处,崔叡娜向站在那的安宥真伸出手,把麦塞到她眼前。

 

  “你要跳舞吗?请你喝可乐。”

 

  安宥真笑了笑,握紧了对面的小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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