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静悄悄
*47
*现实向
总会后悔相遇来的时机。
或许说的就是权恩妃和崔叡娜。
崔叡娜觉得来的刚刚好,权恩妃觉得晚了。刚刚好是因为崔叡娜刚在20岁迈入成年的年纪里遇到了希望去珍视的事物。晚了是因为权恩妃认为崔叡娜在她的人生占比里应该再多几年,这样才不会显得短暂。
太多会显得自己贪心,太少自己又不满意。但其实能双方都在刚20岁的年纪相遇就好。
但是世界从不会让不切实际的幻想得以实现,无论是虔诚祈求还是恶毒诅咒。
下雨了。
权恩妃坐在床边,对床的小孩睡得正香。
人在舒适的环境里睡觉时会放下所有戒备,沉沉陷入虚幻的梦里。崔叡娜也不例外,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睡得七扭八歪,手挂悬在床外。偶尔她会翻身抓一抓自己的脸,呢喃几声,再睡过去。
滴答的雨声掉在窗台上,颇有节奏的打着鼓点。手机的光照在权恩妃的脸上。
3点17分。
看着对床孩子气的面容,权恩妃想到了什么,笑起来。
如果叡娜这个时候醒来,或许会被姐姐老套的手电筒装鬼把戏吓到吧。
权恩妃这么想。
崔叡娜什么时候都像个孩子,又什么时候都不像个孩子。
小孩成长的过程其实很重要,权恩妃不想缺席。
变化会体现在称呼上,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再长大以后单调的一声爸妈。理所当然的,权恩妃不想错过那些被崔叡娜叫姐姐的瞬间。
她说话总是像在变声期,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撒娇。若要反驳那她一定会嚷嚷着我没有,然后机灵的假哭。
但其实权恩妃在专属于崔叡娜的时间轴里从未缺席。
无论是恩妃姐姐、姐姐、恩妃。
无论哪一个变化的瞬间。
最后那个在在四下无人时,权恩妃让崔叡娜试过。
或许是叫不习惯,崔叡娜会加上一个呀的语气词。
“恩妃呀。”
明明一开始是那么有气势的,不是吗?
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崔叡娜气势很足,但权恩妃也不是没有看见崔叡娜的GOOGLE搜索记录。
「第一次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手忙脚乱的年下到这个时候连内衣扣都解不利索,忧心忡忡的抬头看姐姐。
“姐姐,这个要怎么样做?”
话越说越小声,涨红的脸都低垂下去,马尾如沮丧小狗的耳朵一样一起耷拉了。
权恩妃帮崔叡娜戴上指套,双手圈住年下的脖子,手一动就把人带到了耳边。崔叡娜做的功课,她一样也做了。
马尾散下来,夜色下仍夺目的红发和黑发交缠、联结。
“叡娜啊,叫我的名字。”
崔叡娜太狡猾了,低垂的下目线显得冷酷,但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又像是雨天街头、坐在皱巴巴的纸皮箱子里懵懂而不知世事的小狗,浑身散发出带我走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姐姐也一样的。”
但不是一样的,不是这件事。
姐姐也一样,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笑容呢?无论是什么时候,即便是台上坚定目光时轻轻的浅笑,又哪怕是游戏输掉的时候,勾起的笑容弧度也无一不在告诉崔叡娜。
抱抱我,我需要安慰。
崔叡娜看到那样的笑容会心软,会马上柔软下来,去维护姐姐、去应和姐姐的要求,语气也会不自觉软化。会在任何时候都会把自己的怀抱给权恩妃,做权恩妃的依靠。
但总很少会直接叫权恩妃的名字,即便是在她的要求之下。
也不妄想、去试图证明什么,只是想默默告诉她,身为妹妹的她会一直在她身边。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权恩妃的双臂环上来,崔叡娜就会往前倾,和姐姐相互支撑。
场景、情景变幻,慌乱的年下终于找到了顺畅的节奏,孩子气的虚势又满溢上来。婴儿爽身粉的气息顺着垂下的发丝在鼻尖漫开,气息吹的耳朵酥酥麻麻,一声呼唤穿过鼓膜转换成信号乘坐高速列车直达权恩妃心底。
“恩妃。”
这个时候,就是占有欲的宣告。
“姐姐。”
崔叡娜醒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嘴里还在迷糊的轻声嚷嚷姐姐。
还在瞌睡虫的梦乡里泡着的人翻过身,手伸出床外,在过道中间晃呀晃,去试图抓到什么。
是要牵手的意思。
权恩妃的手也靠过去,指节探入、再卡住,直至掌心贴合,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或许是天生的体质偏寒,或许是年纪增长,权恩妃的保温和发热能力都有所下降。便因此开始格外喜欢温暖的事物,如身边的时刻在发热的小太阳,孜孜不倦的朝着权恩妃心里输送着暖气。
“恩妃姐姐,你看。”
权恩妃轻声答应着,看向崔叡娜的另一只手。崔叡娜的手比作了Ending手势里常见的需要两只手合凑成的心形。
但因为另一只手已经牵着了,所以只能空出一只手来,所以需要权恩妃。
“我给我心的一半给你。”
短暂的话语里,权恩妃想起了在网上的饭拍图里站在最后比心的崔叡娜。那一次,她不在,于是小孩就留了半边的心给她。
“你看这半颗心是不是很孤单,那姐姐也给一半给我吧?”
崔叡娜睡梦里尝尝会想着。若倘若有一天人类只能依靠半个心室、心房供血,那空留出来的另一半便会全拿去装下那最珍贵的人。
那么,恩妃姐姐,我会是你最珍贵的人吗?
黏腻的声线和好闻的香水味贴近崔叡娜,从轻闻发梢到亲吻发丝;从轻吻面颊到亲吻双唇;从轻吻鼻尖到亲吻额头。
柔软的嘴唇贴上去的时候,是带着虔诚的轻颤的,权恩妃视若珍宝的拥抱她。反之崔叡娜亦是如此
是的,你是我最珍贵的人。
拼在一起的心被偷偷看着地月光映照在墙上,窗外的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今夜静悄悄。